莫要说眼前站的是正四品的江陵府太守。
就算是换一个苏来舟这样的六品知县,见沈尘这目中无人的态度也要大发雷霆。
而左尚卿见沈尘如此回应,对其一拱手轻施一礼。
沈尘选择无视,极其不情愿的走到死尸身前,端详着尸体。
左尚卿退后到与陈七平肩,好奇的小声问道:“这沈大侠可是仵作?”
陈七摇摇头笑道:“自然不是,江湖无名的一介只知行侠仗义的剑侠而已。”
“陈小旗所用之人真是与你本人一般,特立独行尔。”左尚卿看着沈尘的背影说道,“而且这位小侠气质悠然,本人不敢称阅人无数,但也算有些阅历。”
说着有些欲言又止,“只是面对这位小侠却是丝毫看不出深浅,有如石沉大海,波澜不惊。”
“所以这位小侠究竟是何来路?”
陈七咧咧嘴无声一笑,说道:“是何来路还恕无法告诉知府大人。”
“只能谦虚的说,整个江陵府也无能接他两剑之人。”
左尚卿一听这话是何等的猖狂,江陵府怎么说也是四品府邸,衙役、暗士、武捕快、此类高手众多,竟无人能接挡两剑,这不是欺我江陵府无人嘛!
最主要在陈七口中还是谦虚说法。
反驳的语言已经放到嘴边,但是看向沈尘腰间那修长佩剑,心中的不服竟慢慢被压下去,甚至觉得所言很是可信。
“奇了。”左尚卿下意识的感叹一句。
——
视线放回沈尘,见他在死尸身边徘徊一圈,发现衣物很是完整,没有凶器袭击之伤。
排除外伤致命后便要想是否由内而外的行凶。
很有可能制造被吓死的假象,但却是用毒致命。
沈尘观察一下死者指甲,已经没有血色,但只是透着惨白,观其舌苔也并无异常,与普通死尸一般无二。
只是他拿手指顶顶死尸的喉结处,似乎是发现了什么。
而后拍拍手站起身,走到陈七身旁说道:“死法没有异常,应当是突然受到惊吓,一时间气血上头,心悸而死。”
“那多谢沈大侠仗义出手。”左尚卿说道。
陈七看着眼前的左尚卿,却是发现他并没有传言中那般孤僻。
“来人,将尸体抬回刑房。”左尚卿手臂一招,唤来两个衙役,准备将其搬走。
“等等。”一直在一旁没有言语的苏叶突然喊道。
“苏小姐,可是有什么问题?”左尚卿回头问道。
苏叶伸手挡住走来的两个衙役,缓缓走到死尸身前,张开死者紧握的手。
因为尸体已经发硬,苏叶还要用些力气。
张开之后竟发现手指上仿佛有些白色的染料。
众人疑惑的凑近,仔细端详这白色染料,却发现并不认识。
“苏小姐可知此为何物?”
见苏叶小脸认真道:“这应当是易容所用的染彩,一般会涂抹在脸上,或者有些戏班子唱戏时也会用到这些。”
陈七与沈尘知晓她有些易容的底子,虽然粗糙些,但这些小玩意儿还是认得出来的。
“会不会是遇害之前染上的,可能和本案没什么关系。”左尚卿生怕多虑,也生怕有些线索的误判,影响线索的发展。
苏叶轻轻抹下一点,发现很轻松可以搓干净,回应道:“不会,这染料沾染的时间不会超过一日,想着我以前用过,那时才过去大半天染彩便淡淡消色,当时还被爹嘲笑成花猫。”
“从现在推算的话,应当是子时。”
陈七看着手指上的痕迹,只有食指、中指和无名指染有颜料,若是突遇女鬼,为何手指上会有这些痕迹。
一时之间想的入神,竟将苏叶拉了过来,用手在那洁白细腻的小脸上比了两下。
苏叶瞬间涨红个小脸,而陈七还沉浸在案件之中没回过神来。
“你个呆小旗!”苏叶一巴掌拍掉陈七的手笑骂道。
陈七幡然醒悟,尴尬的赶紧一个拱手,赔礼道:“失礼,失礼,苏小姐。”
左尚卿哈哈大笑一声,调侃道:“你这陈小旗,看来陈俑大人不会的技艺你还不少啊。”
“左知府莫要多想,一时忘我而已。”陈七苦笑道。
左尚卿投来一个老父亲般的欣慰表情,一幅我先入为主,你怎么说我都相信眼中看到的样子。
苏叶哼的一声也不计较,只顾得将气氛拉回来说道:“所以有没有觉得,死者的死亡时间很奇怪。”
陈七则一直抱有这份疑惑说道:“我们遇到那行凶女鬼,应是还有两炷香就到子时。”
左尚卿往北方远眺一下,接话道:“此地陈小旗不熟,记得你们昨夜是在断江村内的迎江客栈,从此地马不停蹄的赶去的话,大约需要半个时辰。”
“两盏茶时间足矣。”陈七断定道。
“两盏茶?陈小旗莫不是在说笑?”左尚卿不可置信道。
“我便可在半个时辰内赶个来回,左知府如果不信,现在便可证明。”
左尚卿摸摸下巴的短胡说道:“陈小旗这是哪里的话,只是本人从未习武,不懂习武之人腿法之快,倒也是怪我这个门外汉了。”
“左知府言重了。”陈七转回去看向死尸,继续解释道:“所以凶手最快也是亥时之间行凶。”
“所以如果亥时沾染这些染料,会不会遗留到现在。”陈七反问一旁的苏叶。
“不会,时间太久颜色会消褪,子时我已经是多说。”
很少见到苏叶那么认真的模样,不过这样的表情也表示对自己的答案多么的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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